到了南天讲堂,勉为其难地跟着朋友跪拜、念诵、绕圈子,心里却老大不愿的嘀咕着:「怎么总是绕圈圈?亏他还能拜得这么一脸虔诚!」而就在心里正不停地嘟嚷着时,抬头忽见,佛殿木门外,不知何时已站满近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大部分穿着古式唐装,并且个个念念有词,听起来好像是「阿弥陀佛」。我看着看着,心里不禁窃笑这些人真是「冬烘」。不料,人群中忽然有个特别的人影,深深吸引我的眼光,那手缝的黑头包鞋,灰红相间的衣装,还有那曾被我讥笑「老古董」的唐式布包,如此熟悉的妆扮,难道是?
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我忍不住地用力推开人群,跳过一排排枣红色的拜垫,向外冲去。「是她!真的是她!」我内心激烈的喊着,泪眼模糊地大叫一声「妈!」随后即失去知觉,倒在木门下。是朋友的呼唤和额上的刺痛把我拉回现实。睁开眼,只见法师们正忙着帮我压穴道,朋友则是用一双被吓坏却又关切的眼神望着我。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我不禁又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待这阵泪水渐渐平息后,法师递给我一杯温茶,轻声问:「你还好吗?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忙?」望着那慈悲的目光,我终于缓缓释下心灵深处的秘密。
四十年前,当我还是七、八岁的小女孩,我们刘家在村里是名门望族,后来因时势不稳,父亲才决定举家迁往新加坡。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幸好有父亲的友人,介绍他开了间杂货店,由于诚信经营,生意越做越大,不到半年,陆续又开了两家分店,相对的父亲也因忙碌而时常晚归。我们兄妹三人因各自忙着学业,倒也不以为意,不过苦的是母亲,自从来新加坡,八年了,从未踏出大门一步,如今父亲又忙,她在家就更显孤单了。上大二那年,某日晚归,一进门就见父亲铁青着脸,大口大口地喝酒,房内则传来母亲哭泣的声音,我纳闷地正想询问,不料父亲却大喝:「没你的事,进房去!」于是我只得满怀狐疑,带着不安入睡。
次日凌晨,因内急醒来,厕所灯早就亮着,等了十分钟,还是没人出来,敲门也没回应,笃笃的叩门声吵醒父亲,只见父亲似乎想起什么,冲到楼下,拿了钥匙,打开浴厕门。眼前,是那熟悉的黑头包鞋,灰红相间的唐装,但母亲为何悬那么高?表情为何那么痛苦?「天啊!」看着父亲割断天花板上的白麻绳,抱着母亲瘦弱的身子,我心里从此烙下一生难以忘怀的悲痛,也为此远离父亲来到澳洲。
听完我的叙述,法师们并没好奇探问,只温和地告诉我,可以为母亲立牌位,念佛回向,仗佛光明,使母亲早生善道。于是我怀着感恩的心为母念佛,心中也默许一愿,每年佛七,必为母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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