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传道 鱼化龙 尹 钊

花钱中的字文图案千姿百态，各具姿容，称它为古代“铜版画”并不过分。花钱中丰富的内容，其中还包含着很多儒、释、道的思想与中外文化的传播，下面我们就以一枚稀有的辽代摩羯鱼花钱为例来说明之。

如图为一辽代摩羯鱼镂空花钱，直径4厘米，该钱青铜铸造，周身包浆古朴雅致，古色古香显得朴实端庄。其形制风格与铜质等方面体现出辽代时期钱币的特征。此钱雕刻精美，品相精良，应是辽代此类花钱中的上品。花钱正面为灵动的摩羯鱼图形。此摩羯鱼龙头，凶猛威武，怒发冲冠；鱼身潇洒飘逸，伸展双翅，咆哮于海涛之间，姿态生动、栩栩如生。

摩羯鱼为神兽，鱼身龙首，最初起源于印度的佛教。大藏经《一切经音义》卷四十云：“摩羯者，梵语也。海中大鱼，吞噬一切。”传入中国颇有时日，在唐代有不凡的艺术再现，特别是金银器上时有出现。西安和家村出土的银器上就可见摩羯鱼的精美形象。辽人崇拜唐制，所以继承了唐代的艺术风格，所以摩羯鱼的形象在辽代用器上也时时可见。这里为一枚辽代的镂空钱，上有双摩羯鱼图案，鳞甲斑斓，除鱼尾外，更多为兽形。后世以摩羯鱼为鱼化龙的象征，再加上童子，以表达望子成龙的愿望。

摩羯，亦称“摩伽罗”，为梵语译音。在印度神话中，其形象为一种兽头、长鼻、利齿、鱼身鱼尾的动物，被认为是河水之精，生命之本，有着翻江倒海的神力。据佛家载记：摩羯，是一种“眼如日月，鼻如太山，口如赤谷”的海中巨鳖鱼，有“鱼中王”之说。它的“先世是佛破戒弟子”，可“吞陷一切”，“能避一切恶毒”。

一般认为，摩羯纹是于公元世纪末（东汉）随佛教的东进而传入中国的，曹植的《洛神赋》一文中载有。而此后东晋大画家顾惜之根据《洛神赋》所作的传世名画《洛神赋图》中对“摩羯”的形象更是有具体直观的呈现。在北魏的石窟中也发现有摩羯纹饰；北周莫高窟的西王母（帝释天妃，图中有卷鼻巨齿，双翅鱼尾的鱼形摩羯。后来在佛教盛行的唐代和此后的辽代，摩羯融入龙首的特征，摩羯纹饰的应用更为普遍。作为装饰题材摩羯在石椁、金银器、陶瓷器上都有表现，辽三彩陶器中还有摩羯形壶。宋代瓷器上的摩羯纹有作主题纹饰出现的，也有作辅助纹饰。

到宋以后，鱼龙合体的中国版摩羯形象与原生的印度版怪兽摩羯形象己经逐渐完成了更替。此外，摩羯原本与龙无关，但是传入中国后，其形象逐渐“龙”化。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及台北故宫博物院的藏品中，均有鱼龙形佩饰。

图上这枚花钱正是符合这种形象的图案。可以说这种长出龙角、鱼身、双鳍翅的摩羯造像已经被中国文化整合，并赋予了更多新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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